第14章 芳心初动(1/ 2)
岂是绣绒才吐,卷起半帘香雾。纤手自拈来,空使鹃啼燕妒。且住,且住,莫使春光别去。
黛玉不知自己是不是死了,只觉得身上好冷,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阴曹地府?阴曹地府是阴气森森凉风阵阵的所在,怪不得会这么冷呢,爹和娘又在哪里呢,刚才还见阿父牵过自己的手,还感到娘抱着自己来的,眼下他们都到哪去了呢,他们不管自己了么,自己独自一人待在阴曹地府里是多么可怕呀。心中一阵害怕忍不住哭起来,哭着就觉得娘又回来了将自己抱在怀里,娘的怀抱好温暖啊!
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娘的腰,将小脸贴在娘火热的胸口,嘴里叫着:“娘,不要离开我!女儿好怕……”
就听一个声音道:“我不离开你,永远不会离开你。”
就感到自己被抱的更紧了。突然黛玉就觉得不对,怎么娘的声音是男声呢,她艰难地睁开一双美目,首先进入眼见的是一个人的胸膛,赤红的肌肤,眼睛再往上看去就和一双眼睛对上了,那双眼睛是如此的明亮,正一眨不眨地无限温柔地看着自己。黛玉心里一阵迷糊,这不是韦公子吗?他怎么也……
忽然就觉得什么地方搞错了,难道自己没死,难道……她伸手使劲掐了自己一下,没感觉到疼痛,可是韦公子却大叫一声道:“你掐我干嘛,谢天谢地,你终于醒了。”
黛玉听了益谦的话算是彻底从梦魇里挣脱出来了,惊呼道:“韦公子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
现在轮到益谦着急了,他刚才也是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着,现在明白怀里的小美人是真的醒过来了。急道:“小姐……你千万别急,你听我给你慢慢说。”
黛玉此时进一步明白了自己是一丝不挂地被少年楼在怀里,那羞耻之心居然比别的感官醒的更快,苍白的脸上涌起了潮红,就像立时就要哭起来的样子。益谦低声道:“小姐,你掉到江里了……我不得不这样给你暖身子……否则……我可什么都没看见……”
益谦心跳的口不择言,不知如何向怀中的美人说清事情的原委。
黛玉似也有点明白过来,因为她感觉到少年紧贴着自己的火热,是他把自己救起来的,还这样……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的黛玉似乎通达了许多,当她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没有如益谦想象的那样寻死觅活,反而紧闭着眼睛,仍贴在少年的怀里没有挣扎,只是身上的体温骤然升高了。
良久,就听黛玉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:“你……还不放开我……”
益谦见黛玉除了羞怯外并没有过激情绪,心中大快,连忙从被窝里爬出来,又跪在床边用被子将黛玉的身子裹严实。离开了少年火热的身体,黛玉不禁打了个寒战,仍然感到体内有寒气窜动,便对少年的裸身相抱于羞怯之外又多了一份理解,但始终不敢睁开眼睛。半响,黛玉没听到少年的一点声息,就悄悄将美目睁开一条缝,骤然见少年趴在床边凝视着自己,赶忙闭上眼睛娇声道:“你……为何不穿上衣衫,这……是在什么地方?”
益谦此时才察觉自己还赤身露体,于是忙穿上衣服说道:“是江边的一户渔家。”顿了一下又赶忙补充道:“我对她们说你是我妹妹。”
黛玉此时才完全睁开一双美目,娇羞地看着少年,心里对自己的重生竟生出一丝喜悦,她想到了香兰,想到了宝钗还有其他许许多多人,觉得这世上还是有自己割舍不下的东西,可又想到此番虽被少年相救,自己已病入膏肓,也是活不了多久,心里又忧郁起来,娇怨道:“你何必救我,我活着也不过是多受些折磨罢了。”
说完双泪欲滴。益谦知她对前景还是没有信心,遂以坚定的语气道:“我既救了你,自然不会再让你受任何折磨,我忘了告诉你,你身子的病有治呢。”
黛玉只是看着少年,眼里似是不信的神情。
益谦想索性就都告诉她吧,就坐在床边柔声说道:“你上次犯病本就不治,是我拿了师父的药丸给你吃了才好起来呢,师父已教我除根的法门了,你不必再为自己的病担忧了。”
听了少年的话,黛玉就想起那日香兰说的话,原来凤姐的药丸是少年给的,心中的谜团此刻算是解开了,就觉得心里活泼泼的,忽皱了一下秀眉道:“你……究竟是何人……”
少年见美人一忧一喜的娇羞模样,情不自禁地说道:“我……可是你五百年前定下的丈夫呢。”
黛玉听明白了少年的话就羞怒道:“你再胡说……我……”
益谦见黛玉委屈的样子,心中好生后悔,伸手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道:“叫你胡说。”
黛玉见了嘴角一翘就要笑出来,赶紧用被子蒙住头。
此刻益谦的一颗心算是定了下来,不禁长长地吐了口气,觉得现在是到了把一切都告诉小美人的时候了。伸手轻轻揭起黛玉头上的被子,就见小美人的一双美目睁着,转动着眼珠似有话要说又羞于启齿的样子,便柔声道:“你……果真一点都不记得我了?”
黛玉疑惑地看上少年的脸去。益谦继续说道:“去年在江上……”
黛玉听得又吃惊又羞涩,同时又觉着心中快活,自言自语道:“怪不得那日我见你面熟呢,原来……”
益谦笑道:“原来什么?”
黛玉看着少年娇嗔道:“原来是你这个……坏蛋……”
说完娇羞不禁。益谦看的心情激荡,索性将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悄悄话。黛玉听完不自觉地伸手向自己的小屁股摸去,羞得眼里要滴出水来,泣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这个坏人,如此欺负于我……还不如叫我……”
未说完竟拉被子蒙住头哭了起来。益谦也不劝阻,他知道黛玉的性格,似早已料到黛玉的反应,不过比他想象中要平和多了。听听黛玉不哭了,益谦又轻轻揭起被子去看黛玉,见她仍是泪汪汪的,一张脸上红云朵朵真是美不胜收,一时竟看的痴了,就觉腹部暖流阵阵,阳物瞬间就将裤子高高顶起。
黛玉见少年如此盯着她,就伸出手来推他,一时竟忘了自己没穿衣服,露出白玉似的手臂和肩膀,立时惊呼一声藏进被里,娇呼道:“你……再欺负我……我就……”
益谦知道再不能逗下去了,否则小美人真的翻起脸来自己怕应付不了呢。便说道:“你现在觉得身子怎样,有哪里不舒服么?”
黛玉娇声道:“把人家欺负够了,又来假惺惺的做什么。”
黛玉此时心是活过来了,可另一颗心却死了,那就是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离开这个少年了,一颗芳心算是死在这个少年的身上了。
门外传来敲门声,益谦走过去开门,原来是那个少妇,她盯着益谦看了一会,又朝床上的黛玉看了看,说道:“你妹子没事了?”
益谦笑道:“我早说过没事的。”
想了一想伸手从衣服里摸出一锭银子来交给少妇道:“大嫂,我妹子身体虚弱,恐怕还要在府上借住几天,这点银子托你给我妹子弄点吃的,在下来日必当重谢。”
少妇听了益谦文绉绉的话笑了起来,说道:“什么府上不府上的,这里可比不了你们大户人家,粗茶淡饭的,不嫌就住吧,我们也不是恶人,谁还没个七灾八难的,只是昨晚我男人的话你可不必记心里去,他也是个老实人呢。”
就这样益谦和黛玉在这个渔家住了下来。
晴雯的娘家姓赵其父早已亡故,眼下家中有母亲和兄嫂一起过活,早年其家人都是荣国府的仆从,后来晴雯服侍宝玉成了大丫头,在府里有了几分薄面,凤姐就分派了一块田庄让其兄赵良打理,几年下来生活也渐渐有了起色,虽然晴雯还做着伺候人的差事,可家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仆妇。
这日,外面下了一夜的大雪,赵良赶早起来看着仆从们清理着院子里的积雪。
打开大门向路上看了一眼,就看见一乘小轿直奔门前来,赵良正自纳闷,小轿已停在门前,轿中走下一位少年,赵良眯起眼睛一看,嘴里叫声哎幺道“这不是宝二爷吗?”
向前一把抱住就往屋里走,一边大声喊道:“宝二爷来了。”
晴雯的娘和赵良媳妇正在吃早饭,听得喊声唬得赶紧撂下饭碗将宝玉迎了进去。
赵良道:“宝二爷这是怎么回事,大冷天的怎到这荒郊野地来呢?还没吃早饭吧。”
媳妇一听赶紧张罗起来。宝玉道:“赵大哥,我是瞒了家里出来呢,心里憋闷想在你这里住几天,不知方便不方便。”
赵良一拍自己的头道:“我的小爷,莫说住几天,请你还请不来呢。”
顿了一下道:“我这就叫人给府里捎信,叫他们放心。”
宝玉拦住道:“若这样我即刻走呢。”
晴雯娘插嘴道:“那岂不让老太太惦记。”
宝玉笑道:“我心里有数呢?”
赵良听宝玉如此说也就不去追究,一连声地叫着给宝玉收拾房间。待老太太和媳妇出去后,宝玉道:“赵大哥,烦你派人将晴雯接回来吧,可不要说我在这里,你只叫人说家里有事。”
赵良道:“应该,应该,要不还没合适的人服侍呢。”
说着赵良媳妇说房间收拾好了,赵良对宝玉道:“去房里热炕上坐着,那里暖和。”
宝玉大清早就起来折腾,又赶了十几哩路,此时觉得有点乏困,就说:“赵大哥,你做你的事去,我昨晚没睡好,正好睡一觉。”
于是赵良媳妇服侍着宝玉在床上睡下了。
宝玉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长时间,恍惚中听得门口有两个人说话,就听一个女子说道:“哥哥你好糊涂呢,府里眼下要闹翻天了,老太太都快急疯了,你如何敢将他藏在这里?”
又一个男子道:“如何是我将他藏在这里,是他自己来的呢,大户人家的事谁知道呢。”
宝玉一听就知是晴雯和她哥哥在说话。于是故意咳嗽了几声,门开处就见晴雯俏生生地走了进来,穿着粉红色的段子小袄,葱绿色的裤子,好像是刚进门,脸上冻的红扑扑的。晴雯几步走到宝玉床前,说道:“爷,别再昏闹了,老太太都要哭昏过去呢,还是赶快回去吧。”
宝玉故意拉着脸说道:“一进门就赶我呢,感情你家门我进不得呢。”
晴雯又气又急,哭道: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,合着我全家都是你家的奴才呢,你也不用这样羞辱我,只是你这个大老爷在这里我们全家都但当不起呢。”
宝玉就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个小蹄子,便起来拉了她的手道:“我只说了一句,就引出你一堆话呢,我若有那个意思叫我天诛地灭呢。”
晴雯一甩手道:“谁又让你咒自己来,人家还不是为你想呢,要不何苦呢。”
说着又哭起来,宝玉上前将她抱在怀里,晴雯就扭着身子挣扎起来,说道:“你放开,你当这是荣国府呢。”
宝玉厚着脸道:“你不哭了我就放开。”
晴雯果真就不哭了。擦着眼泪道:“你只说句话到底回不回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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